本文由小编夏灵寒初二写的一篇小说
天上下着小雨。
我在街角徘徊,看着来往的人群。果绿色的伞把我笼罩在一片青色的阴影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出现了。我匆匆拐过街角,跟在他后面。
我已经习惯了等待,每天这样一个人默默等待。就为了一个身影,就是他。每天的这个时候,他就会经过这个街角去共车站坐车上学。我也就每天这样等他,看见他出现,就赶忙追上去,然后……
“Hi!张凯文!好巧哦~!又碰到你了。”——我拍拍他的肩膀,微笑着说。
“哦?芸芸啊!呵呵,我就说我们有缘么,每天上学都碰得到!”他向以往一样,回头揉乱我的头发。
“讨厌,说了别碰我头发!”我推开他的手,和他一起走去车站。
他,就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。等他的习惯,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。
开学那天,也是雨天,不过雨下得很大。他一个人站在雨里等车,手里握着一把蓝色的雨伞。呵呵,这人真愣,有伞不撑——我心想。于是,我偷偷地靠近他,靠近他,看着他帅气,又有点呆的侧脸,觉得他是人群中的异类。可没想到,他竟是隔壁班的插班生。
我们要上生理课,男生女生换班上。我擦着他的肩膀走进他们教室,依窗户坐下来。听着老师单调的讲课声,实在无法不昏睡过去。于是我无聊地在桌子上写起字来:“骚动的青春,没有粉色的点缀;平淡的十八岁,淹没在文字的网格里。同样无聊的你,是否也和我一样想抗议……”第二次再去上课,居然看到有回应:“我举起双臂,对着雨水和乌云大喊:‘喂,你也懂我的无奈么?’”随手的涂鸦,还看得到回复,我便来了兴致,几次“书信”往来后,有人来找我。想不到,是那个在雨里等车的呆子……
“喂,大小姐,这么小的雨还打什么伞?这么娇气啊?”
“什么嘛,谁娇气了,下雨打伞是很正常的事啊!别因为你自己奇怪,就说别人是另类啊。”从那天他来确定和他在桌上写字的人是我起,我们就成了朋友。这段时间下过几场雨,可我从没见他撑过伞。
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?你知道吗,天为什么要下雨?”他问我。
“不知道……”
“那……等你知道了你就会和我一样了。”
“什么嘛,原来你也不知道?!”我生气,瞪着眼睛问。
“不,因为每个人对雨的感觉都是不同的。我觉得……我觉得雨是从天上的海里盛出来的水,否则,天为什么是蓝的呢?总之,无论雨是什么,接受它的洗礼,都是一种享受。”
我觉得他的解释是在跟我打马虎眼,他不像是个诗意的人。不过我看他望着天时认真的样子,我知道即使不是这种感觉,也一定有什么让他可以真正地喜欢上雨,于是我放下了伞。的确,感受着千千万万的雨点打在身上,是一种享受——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。于是,从此以后,在雨里又多了一个傻瓜。
我们上了一辆拥挤的车子,紧挨着站在车厢中间。
“芸芸,你有男朋友么?”
我一惊,赶紧回答,“没,没有啊!干吗问这个?”
“没什么,问问么,现在没主人的好女生少啊,终于让我发现一个,呵呵!”他看着窗外说,惹得我一阵脸红。
我喜欢他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也许是从看见他呆呆的身影开始,也许是从看到他桌上的回应开始,也许是从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回去开始,也或许从我们素未相识起就开始了……
可是,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我的。他没有女朋友,至少我从没听他和他身边的人说起过,我想我没有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,我不想让他认为我是个见到有几分长相的男生就想入非非的女生,可是他却试图首先揭开这种神秘,是什么意思呢?
和他在一起,我也会变得愣愣的。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,像是一种灵魂的解放,思想漫游到另一个国度里去,剩下空空的躯壳接受现实的安排,什么因为不用想,很轻松。只有当他看着我,或是又一次弄乱我的短发的时候,我才会回到这个世界来,有他的世界。但是这个时候,现实变成了享受,享受他仅给予我的好。
“喂,你想什么呢?”他松开握着把手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,我转过头去,车子突然猛得刹车,他一下扑在我身上,我也险些跌倒。一时间,我还没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,只看见他的脸放大地,清晰地在我面前,然后是三分钟都无法恢复的心跳。
“对,对不起!”我被吓到了,向后退了一步,莫名其妙地对他道起歉来。
“笨蛋,要道歉的是我啦,你说什么‘对不起’啊?”他笑着看我迟钝的样子。
我站回他的身边,他低下头来凑着我的耳朵说:“不过,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,有点单纯,有点愣。大概只有你可以苯得这么可爱吧!”我抬头看他,他也在看我,于是我又立刻回过头,不知道要怎么回答。突然,我发现……
“啊,凯文,糟了,我们坐过站了!”
“嗯?不是吧?快!!”
他拉着我的手,跳下车往回跑。在冬天的寒冷里,他的手是那么温暖!我忍不住笑了,笑得路人都回头来寻找是哪个疯丫头在马路上这么不顾及形象,但我始终无法收敛我的笑容。他也在笑,和我的笑融在一起,还有雨滴的笑声,很协调。我们踩过一个个水塘,迸溅出来的水花找不出哪点逊色与海边的浪花。虽然最后还是挨了班主任的一顿训斥,我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。
原来这就是青春里的粉色,这么美丽的颜色!
我终于明白那些小说并不是夸大,如果真正喜欢上一个人,那是什么也愿意为他做的。没有办法抗拒,没有办法选择,天天,天天都想着他,不分白天黑夜……
“妈,我走了。”又是雨天,可是我没有带伞,和往常一样小跑着下楼。
“喂,你好慢啊!”
我一吓,蓦地从楼梯上摔下来——是谁啊?
“天哪,好痛!是哪个混蛋,一大清早地来吓人?”
“啊?你没事吧?”从墙边走出来一个人,是凯文,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”
“文,凯文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我顾不得站起来,惊愕地问。
“唉~,我昨天考试不及格,我妈烦了我一整晚了,要死人了,所以我今天早上三点不到就溜出来了,又没地方去,就来这里等你啊。可早知道你这么胆小,就不过来了……”他走过来扶我,全身都湿了。
“什么胆小,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啊!”我看着他湿哒哒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,又好气又好笑,这家伙也真呆!
“你笑什么?”他看着我问。
“没有啦……喂,你就站在这里淋了三个多小时的雨?为什么不站在屋檐下避一下?就算喜欢雨也不至于这样吧?”
“哎呀,你怎么比我妈还烦啊,真的后悔不在家睡觉了!”他恼羞成怒,拉起我就走。
“啊~!等等,”我的脚痛死了,站不起来,“我的脚扭了!”
他看了看我,问:“你有多重?”
“没礼貌,女生的体重怎么可以随便问?”我看着他诡异的表情问,“你想干吗?”
“背你啊,要不然怎么上学?”
“不要~!”我想也没想就说,又觉得太直接,立刻补充道,“我很重的,你背不动的!”
“那我背你出去打车吧。”他看着我不确定的表情又说,“就一小点路,OK?快点,我们又要迟到了!”
我慢慢地扑在他背上,脸上一阵阵地热。他的肩膀很宽,趴着很舒服,虽然有点湿,可我还是觉得很幸福。毕竟可以这样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背着,有些女孩子努力一辈子也做不到。
“喂,你真的很重啊,该减肥了!”走了一会儿他说。
“混蛋,不想背我了直说!本小姐还不屑你的恩惠呢!”我挣扎着要下来——我一向不勉强别人。
“好啦好啦,你别动了,我背就是了~!开玩笑嘛!你那么讨厌让我背你?”
“是啊,不过这是你欠我的!”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。
“呵呵,真是单纯!你觉得一个男生会去背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女生吗?就算我把哪个公主打趴下我也懒得花这份力气去背她,你还不知足……”
什么?我不觉又心跳加速起来——不行,这样贴着他的背他会感觉到的,不过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啊?这么说来,我不是和他毫无关系喽?仅仅是朋友吗?还是好朋友?亦或者……
“好,这里可以打车了。”他突然放我下来,我险些摔倒,好在他拉住了我的手,并且没再松开。
我们像街上其他的情侣一样,拉着手,在雨里看马路上的车子一辆一辆地开过去。我握着他的手,冰冰的,可是很舒服。
初春的雨不知道和冬天的有什么不同,那么盛春的呢?我们一起走过个无数个雨天。在雨里,谁也不会说话,只是默默地看着雨帘一片片倾泻下来。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被春雨灌溉着长大,惟妙惟肖,退一步是朋友,进一步是情人,别人说我们就像国中生谈恋爱时的关系一样暧昧,我说这样纯纯的不是很好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笑。
他的生日是四月三号,还有一个礼拜。他已经邀请我去他家庆祝生日,我也答应了。我还不知道要送他什么,在商店里徘徊。这个邀请,应该是不普通的,即使是,那么我也决定了要主动出击!
这是我考虑了很久才下的决定,我想和他在一起,以男女朋友的关系,因为我喜欢他,当然也希望他也喜欢我。所以等到那天,在烛光晚餐的气氛中,越过蛋糕看着他褐色的眼睛说……呵呵~!
突然,有一个光斑吸引住了我的眼光。我寻找到光源——是摆放在一个精品柜里的水晶摆设“天女之泪”。它是一颗水滴状的亮得刺眼的水晶,漂亮极了!“天女之泪”,那不就是天空的泪吗?天空也会流泪么?不是说“天若有情天亦老”吗?啊,等等,它有眼泪!天空的泪,不就是雨点吗?!是凯文最喜欢的东西!难道他喜欢淋雨,是因为在感觉天空的“情”吗?天也像人一样,在伤心的时候也会流泪吗?那么天女的情一定是最动人的,因为她的泪是世界上最美的。
我买下了那颗眼泪,捧着它回家。
才刚到家,就接到凯文的电话。
“你好聪明哦,知道我现在回家!”我从容地坐了下来。
“什么聪明,我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!”他生气地说,“我想见你,你能出来一下吗?”
“见我?做什么?”我有点脸红,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说想见我。
“……没什么事,就只是单纯地想见你。可以吗?”他问。
“嗯……好吧,去中央公园好了。”我说。
“不用了,我现在在你家外面的马路上,我进来好了,等我。”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。
我莫名地下了楼,心里克制不住的想笑。我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,可是听他说想见我的时候,真的有一种小小的幸福。才到楼下没多久,就看到他小跑着过来了。
“芸芸……”他看着我,一脸多情,又带点忧郁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。
“看见你真好!你今天好漂亮……”
“是么?谢、谢谢……”
“你……我等会要去机场接人。”
“接谁?”
“一个……朋友。”他转过头去说。
“哦……我给你选好礼物了,不知道……”
凯文的手机铃响了,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。我看着他的背影,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。几个月前,我还只是在伞下看着一个傻瓜在雨里发呆,现在他却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他想我。我对他也从开始的好奇,变成了无法割舍的爱怜。
“芸芸,我要走了,你也上去吧。”
“已经要走了吗?”我有点失望。
“……我朋友已经到了。”
“……那好,我看着你走再上去。”
他看着我笑了笑,揉了揉我的头发,转身走了。他这一走,我又觉得无比的空虚,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什么,再也夺不回来,突然感到身边一阵寒冷,然后是大雨倾盆。怎么又下雨了呢?似乎有他的地方就会有雨,即使是春天也会大雨倾盆。
我坐在窗前,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雨。面前,是空空的生日卡——要写些什么呢?我似乎没什么要用写的来与他说,却有觉得是因为要说的实在太多,无法取舍,不知从何说起。
雨一直下,雨……雨?!我有了主意……
第二天开始,我便开始在图书馆、网吧里奔走,为的就是查找关于雨的故事。凯文曾经要我去了解天为什么要下雨,我要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,我把自己找到的故事全都记录在一起夹在卡片里。
后天是凯文的生日,这是最后一句了:“天上的乌云一直压着,压着,终于大雨下来了,像天漏了一样。老人都说……”
“呤呤~!”手机响了。是凯文!
“喂,凯……”
“喂?你好,你是肖芸吗?”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生。
“我是,你是……”明明是凯文的电话,怎么会是女的呢?
“那好,你来一下中央公园吧,我和凯文有事要找你谈谈。”说毕电话就挂断了。
我的心一沉,不禁颤抖了一下,不祥的预感弥散在空气里。我起身前去中央公园,不安,甚至有些害怕。天怎么又开始阴沉了呢?难道又要下雨了吗?天女又要哭了吗?
刚到公园门口,就看见不远的石桌边上坐着凯文和一个长卷发的女生。
“你好,你就是肖芸吧。”那女生对我说。她长得很漂亮,不过似乎她那种气质和他弱小的身体非常不合,那种笑有些……妖艳——只能这么形容了。
我看了看凯文,没有回答。他低着头漠然地看着地上。他为什么不敢直视我?
“我叫爱玲,”她不在意我的反映,继续说,“是凯文的女朋友。”
“什么?”我很吃惊——凯文,告诉我这不是真的!
“凯文,你说句话啊。”爱玲转过身去,笑眯眯地搭着凯文的肩膀。
“凯文?”
凯文很快地看了我一眼,又转过头去,“嗯……”
我愕然了。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女朋友?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?这个爱玲是他的女朋友,那我是什么?妹妹吗?
我强忍着眼泪,抬起头说:“你们叫我来不会就是告诉我这个吗?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吧,我有什么身份管你们之间的事?”
“芸芸,我……”
“当然不是,”爱玲走到我面前,挡在我和凯文中间,“其实我是想确定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。”
“现在你知道啦。”我强作镇定地说。
“当然!我这两年一直在国外,没有时间照顾凯文,他可能会觉得空虚吧,所以有点‘玩’的意识,我也不会太怪他。再说了,他一直都很乖,只有我一个女朋友而已!”
“就这些?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不,我是想谢谢你!谢谢你在我不在凯文身边的这段时间里对他的照顾,现在我回来了,我可以自己照顾他了,所以你以后就不用再费神了。我想你们以后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。”
“是吗?不过我想这个有点困难,他就在我隔壁班。”
“哦,这个我知道,我也就要转到你们学校了,所以在学校里我也可以和他在一起,我们会一起来拜访你的。”她还是那么妖艳地笑着,笑得我想哭。
“……凯文,你也是这么想的吗?”我不愿意相信,希望凯文可以救回我的心。
“我……”
“对啊,凯文,你告诉她啊,说你不想再和她见面了。”爱玲看着凯文,不依不饶地说。
“爱玲,你用不着这样吧?别太过分了!”
“什么?你说我过分?我哪里过分了?”爱玲一种要哭出来的语气。
“爱玲,你别哭了,每次你一哭,天就下雨。”
“怎么,你不乐意了吗?是谁说喜欢雨的?你说过你愿意感觉我的眼泪在你身边流过的,你说那是我爱你的证明啊,不是吗?”爱玲哭了起来,一边捶打着凯文。
“没有没有,我说的都是真的,我……”
天真的忽然下起了雨来,噼噼啪啪地打在我的脸上。
“凯文,下雨了,我们快走吧!”爱玲拉着凯文跑走了,扔下我一个人在雨里。
天!天哪!为什么会这样!你回答我!你是在作弄我吗?就因为今天是愚人节吗?这个玩笑也开地太大了吧!
“天!你不要哭了!我都没哭!你哭什么?这一切不就是你安排的吗?那还假惺惺地哭什么?同情我吗?”
我歇斯底里地叫着,脸上不知道是谁的泪水。是我的?还是天女的……
我无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,浑身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了。雨越来越小了,眼看就要停了。我的眼睛却还是红红的,疼得想掉眼泪。是眼睛在疼吗?还是胸口的什么东西在默默作痛?
果然,快到家的时候雨停了。我抬头看着天空,它已经恢复了漂亮的蓝色,没有什么云。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架飞机飞过,在蓝蓝的天空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色痕迹。天被分成了两块。原来完美的天空也有被划破的时候,原来也有东西可以把天空划破……我的天空已经破了,破得不成样子,鲜血淋淋。
第二天,我还是打算去学校。我想听凯文解释,听他告诉我昨天的事不过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罢了,没有什么爱玲,他更不会再也不和我见面!
我依然在那个墙角等他,就像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一样,等他来的时候跳出去对他说“好巧”,可是他没有再次出现,没有像那时侯一样揉乱我的头发。只有行人嘲笑的面孔。
我没有去上学,一直在那里等他,等他。
终于,在快要日落的时候,我看到他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。我深吸了一口气,绕到他身后说——
“Hi!凯文,好巧!”
他没有微笑着看着我,“芸芸……你一天都没去上学吗?”
我的笑容颤抖了一下,我克制着眼泪装傻说:“你作业做了没?现在几点啦?我们还是快点回……”
“肖芸!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?昨天的事我很抱歉。”
“今天天气好热啊,现在算是夏天了吗?”
“芸……”他看着我的眼睛,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,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。
“好啊,你要说昨天的事吗?我听你解释啊!你说吧。”我还是维持着我僵硬的笑容。
“昨天爱玲她太过分了。因为这样的有钱人家大小姐,早就被宠坏了……我和她从小就认识了,她两年前突然一声不响地自己跑去了美国,前两天又突然回来了,说不过是因为和家人赌气,还叫我去机场接她。昨天我本来不想让你来的,可是我拦不了她。她毕竟是我女朋友,我没办法和她……”
“够了!我在等你给我解释啊!你向我解释啊!告诉我不过是那个女的在自作多情而已!告诉我那是你送我的愚人节礼物罢了!青梅竹马有什么大不了的!”
“对不起芸芸,我知道我们昨天太失礼了,我向你道歉……“
“什么失礼?什么道歉?你以为我是在为这个生气吗?”我抓着他的肩膀,对他喊着心底的话,“我喜欢你!我喜欢张凯文!”
他吃惊地瞪着眼睛看着我,看着我流泪,看着我转过身去,逃离他的视线。
天啊,你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下雨?不是有他的地方就会有雨吗?为什么现在不下雨?这样凯文就看不见我的眼泪了,就看不见我有多爱他了,也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,我还可以做他的妹妹,每天一起上学、放学,明天还可以和他一起切蛋糕。我可以和爱玲做朋友,可以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做她的伴娘——只要可以让我留在他身边!
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……
我为什么会喜欢他?他到底什么地方好?不过就是一个喜欢淋雨的傻瓜罢了!又不帅,又没钱,也不懂得浪漫,总是那么被动!永远不明白我在想什么,做事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。简直是无聊透顶……
可是……我还是喜欢他啊,我还是那么那么地喜欢他啊,其他什么也不在乎了……
我坐在书桌前,看着我准备送他的卡片和礼物,那些荧光的字在闪闪发亮,那颗“天女之泪”更是亮得耀眼。
四月三日,星期六,下午。
四月三日了,凯文的生日到了。
我收拾礼物,夹着卡片,出门了。
我还是决定去见他,即使只是做他最最普通的朋友,能在他身边就好了,就很幸福了,不再多奢望了。
“喂,凯文吗?我是芸芸。”
“芸芸?”
“除了你好哥儿们我还有谁啊?生日快乐啊!”
“……”
“你现在在哪里?你找死啊,生日也不通知我到哪里蹭饭!”
“……好,我来接你吧,你到车站附近等我。”
“好,Bye!”
我向走车站去,手里握着要给他的那颗“天女之泪”。
天好闷哦,闷得我胸口疼,想哭。不能哭!绝对不能哭!我是从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呢?不能被凯文打败,我还是要做我自己!从今天起,就不能再掉眼泪了。
不远处,我看到了凯文的身影。我几乎是贪婪地看着他,仿佛要把他吞下去!我好喜欢他,可是我不能……
他慢慢地走过来,我笑着对他招手。忽然,他一下冲了过来,紧紧地抱住了我!就在那一刹那,天空上落下了千缕细丝。
我忘记了惊讶,忘记了说话,只是安静地享受着凯文的怀抱所带来的温暖。
“芸芸,对不起。我不能离开爱玲,从我们四岁那年起,她就再也不能失去我了。她曾经为我自杀过。没有我,她就活不了了……”
凯文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啊?!算了……我什么也不想争了。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,否则我会无法控制自己的。只要你幸福就好了,我甘愿做你的附属品。
“凯文,”我推开他,眼泪偷偷地流了下来,“其实我只是想当面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罢了,我还有有事,我……约了我男朋友。”
“男朋友?你……
“还有,我想你还是专心对你的爱玲好一点吧,她是因为真的喜欢你才这样的。至于昨天……我只不过是突然想抢走你来报复爱玲的,想想其实也很蠢哦,我们两个怎么会彼此喜欢呢?是吧?你不会当真了吧?”
好老套的台词,好老套的谎话。可是现在的我,空空的脑袋里还能勾出什么精辟的语言呢?
出乎我的意料,凯文看起来有点失望,无奈极了,“芸芸,其实我……我并不是很喜欢爱玲,对于她,似乎是责任多过感情,我想我……”
“啊,不早了,再不走的话,我要迟到了。”天,让雨再下大一些吧,不要让他发现我的眼泪。
“芸芸……”
我很快地踮起脚尖,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,“再见了,张凯文!”
“芸芸,不要离……”
“凯文!”是爱玲的声音,她打着伞站在马路对面,向我们招手。
“凯文,你的公主来了,快去吧!”我推了他一下,看着他无奈地朝我望了最后一眼,跑到爱玲身边去了。
爱玲,你不知道凯文不喜欢伞吗?我好想对她喊话,告诉凯文喜欢雨。
凯文说过,只要爱玲一哭,天就会下雨,是真的吗?那么,她哭了吗?她看见我和凯文在一起了吗?凯文喜欢淋雨,难道就是因为爱玲?我真是愚蠢啊,我竟然一直在陪着凯文感受另一个女孩子对他的爱!不是天女的泪才会变成雨的吗?为什么爱玲的泪也能变成雨?她是天女吗?至少在凯文看来是吧……
对了,我的“天女之泪”!它还被我紧紧地攥在手里。
我和凯文相识,就是因为天女吧?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感谢她,还是应该恨她。是她,让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男生,也同时让我懂得了真正的爱。不,我不后悔爱上凯文!即使我以后也无法再和他在一起,我也总要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些什么,仅仅是一颗眼泪也好
我向马路对面跑去——我决定还是把这个礼物送给他,然后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,让它代替我陪伴着他。起码,当他看见这颗眼泪的时候,或许会想起来在他的生命里似乎有过一个为他落了无数次泪,淋了无数次雨的女生……
雨比刚才下得更大了。
他们还没有走远,快要过街角了。那个街角,是我一直等他的那个吗?怎么……
我一失神,手里的“天女之泪”划落了下来。
不!它不能被打破!我伸手去抓它,突然,身边有两道刺眼的车灯,快速的朝我撞来。
哐——!
力量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流失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楚……
我倒在了地上,看着“天女之泪”在我眼前摔成了碎片,仿佛正慢慢地融入雨中,渗透到地里……
卡片上的字还在闪闪发光:“天上的乌云一直压着,压着,终于大雨下来了,像天漏了一样。老人都说,如果有不该死的人要死了,天就会漏,那是老天爷在流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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